【SD LOM】同人小說:22. 瓦茲的鎚子


遙和席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瓦茲的武器店的,只是當他們回過神時,兩人已置身於店外的洞窟。

遙的眼神失了焦,好像仍神遊在方才的幻象中;而席娜則是久久不發一語。兩人分別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以致對於眼前的現實毫無所覺。

「這樣是無法繼承『第七之月』的名號的。」

遙回憶起他曾在夢中聽過的聲音。那個聲音的確曾說過「第七之月」這個名字,這和波奇爾所說的「守護的空之月神第七之月」是同一個人嗎?

「她的騎士行蹤不明。」

這是在說,第七之月失蹤了嗎?如果是,那是為什麼?

而那個要他繼承這個名號的聲音,是那位失蹤的第七之月在跟他講話嗎?為什麼聽起來像是草人的聲音?

「將之後守護瑪那女神的騎士,取了『守護的空之月神第七之月』這樣的名字。」

「你會懂的。為了保護你重要的人……」

守護女神的騎士?我重要的人?

「……們嗎?」

遙起先並沒有沒有聽見席娜說話的聲音,直到回過神來後,他才一臉驚訝地看向席娜。

「對不起,妳剛剛說什麼?」遙只得再問一次。

「我是說……」席娜直視遙的雙眼,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剛剛的情景……我有印象。」

「什麼?」遙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剛剛的情景?哪個情景?」

「那片……血紅色的戰場。」席娜止住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我曾在夢中看過,在格特被寶石小偷攻擊而昏迷的時候。」

遙聽完這番敘述,反而又陷入了沉默。倒是席娜又開口:「你想,剛剛那是在指我們嗎?」

「呃?啊,我……」遙似乎欲言又止。

「牠的身體突然從內部炸裂開來,死了。」

倏地,艾斯卡迪對於怪物史普利岡悽慘死狀的描述,硬生生地浮了出來。

「你太弱了。讓我來。」

我不要,我不要那個會取代我的意識的力量!

衝著這個突然萌生的念頭,遙不自覺地大叫道:「不是!」

「遙?」席娜被嚇得向後踉蹌一步。

「啊,不對、對不起,我是要說……」遙連忙掩飾自己方才的驚慌,卻語無倫次起來:「我想,應該不是吧?」

「……為什麼?」席娜小心翼翼地問道。

遙笑得很勉強:「我沒聽過什麼第七之月,何況什麼騎士和女神的職責,那麼偉大的責任,怎麼可能會是我們能擔當的嘛。」

席娜憂慮地看著遙,對於遙方才提到的責任,席娜也覺得那不是他們所能負擔的。但遙的態度著實有些奇怪,與其說是推拖,反而像是急於撇清似地……

「搞不懂賢人幹嘛對我們說這種故事。」遙還是故做輕鬆道:「而且話說完人就不見了,害我們連想問他問題都問不成──」

遙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裡卻暗忖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賢人離去、還是留下?

或許這樣比較好。

「可是賢人還留了──」

席娜話才出口,卻突然打住。隨之想起了波奇爾剛才的話語──

「能看見往昔的自己的月讀之鏡,通往暗夜中聳立於大地之上的高塔。高塔內,那古老的遺族雖然已經不復存在,但是保留在命運之間的力量,或許能夠指引對過去充滿疑惑的人一條明路也說不定呢。」

好幾個夜裡,我不都是因為想不出絲毫關於過去的事情而轉轉難眠、甚至還去請教過蓋亞、徹夜揮舞著長槍,只希望能將這份冀求給暫時忘卻?

「不是!」

只是,遙方才的大叫好像還迴盪在她耳邊。席娜只得吞回原本想說的話,改以敷衍的笑容來掩飾:「呃……也沒錯啦。」

雖然話是這麼說,席娜卻悄悄將雙手伸至背後,將拿在手中的工藝品「月讀之鏡」偷偷收進了隨身的衣袋中。

遙沒注意到席娜的動作,只看著她信步走至一個有著圓型板面的歪曲牌子前,像是對那牌子十分有興趣的模樣。

「這裡怎麼有個牌子啊……我看看……」席娜俯身去端詳眼前的牌子:「上面有字,是……」

「牌子?」遙想起臨行前來自占卜師美美的叮嚀:「小心點……搞不好它會倒下來什麼的……」

「你是在說那個占卜嗎?」席娜笑笑,又繼續辨認起刻在牌子上的文字:「嗯……穴熊……穴熊……」

「什麼?」遙也湊上前去,想看個清楚。

「這上面寫……穴熊……特快車?」席娜總算辨認出牌子上的文字,於是又唸了一遍:「穴熊特快車?」

「咕嘛!」說時遲那時快,兩人腳邊突然跑來兩隻穴熊。

「哇!」遙著實被嚇了一跳:「穴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嚇我一跳……」席娜也驚魂未定:「怎麼突然……是從哪裡跑來的?」

此時,兩隻穴熊都圍在席娜身旁,牠們同時抬起頭,剛好迎上席娜低頭打量牠們的視線。

「怎……怎麼了?」席娜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連忙指指牌子:「我……我做了什麼嗎?」

「咕嘛!」

兩隻穴熊異口同聲地喊道,其中之一冷不防地撞向席娜,使得她往後栽倒下去;另一隻穴熊則飛快地來到她身後,托住她的上半身。

「謝……謝謝。」

席娜以為穴熊是為了避免自己摔倒,但先前撞倒席娜的穴熊卻在此時鑽到席娜的腳下,將她的雙腳也抬了起來。

「你們要做什麼!」遙察覺到穴熊的樣子有些不對勁,正要抓著武器衝上前──

「咕嘛!」

兩隻穴熊的動作迅速得超乎遙的意料,席娜甚至連聲音都還來不及發出,只聽他們高呼一聲後,抬著席娜的兩隻穴熊就已經迅速向洞窟深處跑去,瞬間就不見蹤影。而遙則是一臉目瞪口呆,對於這種毫無預兆的行動完全摸不著頭緒。

雖然在下一刻,他就提起武器追了過去,但面對烏爾坎礦山內曲折的路徑和複雜的岩洞分佈,沒追多久,遙就已經完全失去穴熊的蹤影,只能暫時退回至礦山入口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遙死瞪著席娜剛剛研究過的牌子,不知該不該靠近研究:「這個牌子……會叫出穴熊嗎?」

遙雖然也想如法炮製一番,卻又擔心弄巧成拙,而自己對於烏爾坎礦山內部的路徑又不甚清楚,萬一貿然行動的後果是找不到人又走不出來,這可真是最糟糕的情況。遙深呼吸了一番,冷靜一下自己的思緒,便開始思考起來。

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這個牌子是什麼玩意;或是找一個熟悉此地的人來帶路。

前者目前似乎是個無解之道,即使自己去觸摸牌子,而且順利地引出穴熊,也沒把握自己之前草草習得的穴熊語能向穴熊逼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而要現在跑去找能聽懂穴熊語的月夜城鎮酒館的老闆,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作法。

而後者……找一個熟悉此地的人來帶路……

想著想著,遙的目光轉向了正透著微光的、瓦茲的武器店洞窟的方向。


「哎呀,還真是來了個嬌客呢!」

正在說話的,是一個有著古銅色的肌膚、渾身肌肉、雙臂粗長、體態稍有駝背的壯漢。這名壯漢說話的對象,則是剛剛才被兩隻穴熊抬來的席娜。

「那個……」席娜環顧四周,有些摸不著頭腦:「請問這是……?」

「歡迎蒞臨挖洞團本部!而我則是團長剛果!」壯漢一邊解釋,一邊還擺了個展現肌肉的姿勢。

「挖洞團?」這是什麼跟什麼?席娜暗忖。

「我們挖洞團,是以挖洞為終生職志的團體!」剛果一邊變換肌肉姿勢,一邊繼續解釋:「為了讓有意來此參觀的人們能快速抵達,所以我在烏爾坎礦山的入口那裡設置了『穴熊特快車』的站牌,由在那裡輪值的兩隻穴熊負責運送的工作!」

想起自己先前曾在研究的、那塊歪歪扭扭的牌子,席娜暗忖:這不會就是我被抬來的原因吧?

「那個……不好意思。」席娜開口:「我──」

「對了!要招待客人,怎麼能沒有茶呢!」剛果突然朝自己頭上重重一拍,力道之大,還害他自己好一陣子都眼冒金星:「呣呣呣……我這就去準備!請妳稍待一會兒呀!」

「啊,我不──」席娜還來不及說完,剛果已經一溜煙地衝出了洞窟,留下席娜、和方才把自己抬到此地來的兩隻穴熊、以及一隻……打扮得怪模怪樣的……狗?

環視四周,這裡也是烏爾坎礦山內的一個岩窟,一側的岩壁上,鑿出了個代替壁爐之用的矮穴,其中正燃燒著熊熊的爐火;岩窟上方橫掛著幾條繩索,似乎是充作曬衣繩之用;靠近內側的地方,放著看似是以幾片木板草草拼湊而成的多層床舖;一旁的岩壁旁,散落著亂七八糟的工具,包括幾把看似是用以挖洞的工具,以及一把鎚子。

「那個……你們可以告訴我,該怎麼回去嗎?」席娜問向那兩隻穴熊。

「咕嘛!」兩隻穴熊齊聲回道。

「啊,糟糕,我忘了,穴熊只會說穴熊語……」席娜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怎麼辦,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遙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是要等那個剛果回來再說……」

席娜一邊自言自語,並在原地兜起圈子來。不經意地,她發現挖洞團中那隻怪模怪樣的狗,正衝著自己直搖尾巴,看起來相當友善的樣子。想起自己的寵物拉拉現在不在身邊,不禁有一種落寞的感覺。於是她靠近那隻大狗,一邊說著:「狗狗,乖乖~」

「咆嗚!」狗吠叫了一聲,竟伸出一隻前爪,恰好就搭在席娜朝牠伸出的手中,像是在握手一般。

「好棒喔,原來你會握手啊,狗狗?」席娜語帶驚訝地說道:「來,另一隻手呢?」

狗依言照做,換成伸出另一隻前爪。而正當席娜玩得不亦樂乎的此刻,突然有其他人闖進了這個岩窟之中。

「我們是奉我們老大的命令,前來綁架挖洞團的狗──普提的呀!」

闖入者一進入岩窟中,便毫不避諱地大聲宣告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席娜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所謂的闖入者,竟是兩隻企鵝?這是那些像在奇爾瑪湖遇過的、專講冷笑話的海賊企鵝;還是像在叢林遇過的、隨侍在賢人身邊的森林企鵝;或是以上皆非?

「真是的,老大幹嘛叫我們來綁架這隻笨狗啊呀?」一隻企鵝不住地抱怨了聲,並開始四處張望起來:「那隻狗呢呀?」

「只要沒了那隻被挖洞團奉為救世主的狗,挖洞團就像沒有了靈魂呀!」另一隻企鵝答腔。

「咕嘛!」

席娜還來不及反應,一旁的兩隻穴熊已經一馬當先地衝向入侵者。可惜,在數量勢均力敵情況下,比起嬌小、善於鑽挖的穴熊,企鵝則是有著體型上的優勢。在一陣扭打之後,兩隻穴熊就已經頭昏眼花地往後一仰。

「這樣的話,陸地上也都是海賊的天下了!快找呀!」其中一隻企鵝做出拍去手中灰塵的動作,一邊又到處張望起來:「那隻笨狗到底在哪啦!」

「啊!在那裡!」另一隻企鵝指向席娜和狗的方向:「就是那隻……咦?」

「咦什麼咦呀?」企鵝的同夥回道,同時也注意到了席娜和狗:「咦?有兩個?那是哪一個呀?」

「偶哪知道呀!」最先發現席娜和狗的企鵝搔了搔腦袋:「老大只說,除了穴熊和那個肌肉男剛果以外的就是了呀!」

這時,洞窟外傳來了窸窣的聲響,兩隻企鵝大吃一驚,慌張地四下張望起來。

「糟糕糟糕,一定是那個連腦筋都是肌肉的剛果回來了呀!怎麼辦呀!」

「不管了!兩個都先抓回去再說呀!」

兩隻企鵝討論出結論之後,便同時轉向席娜和狗的方向,席娜也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倒不是想要用以攻擊,而是準備自衛之用。她想,對手不過是兩隻(看起來滿蠢的)企鵝,應該不至於會相殺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孰料,一隻企鵝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袋並解開。在席娜還沒反應過來前,企鵝已經將布袋扔向席娜和狗的方向,並慌張地捂著口鼻蹲下身去。

「嗚呃……」席娜不支跪倒:「麻痺粉……」

「嘎嗚~!」

在最後一絲僅存的意識之中,席娜所想的是:今天怎麼老被人給抬著跑。


此時,在烏爾坎礦山內部曲折的路徑上,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正被油燈搖曳的火光所照射,而投射到一旁的岩壁上。

兩個人影之間的身高差異相當懸殊,走在前方的,是提著油燈的矮小身影;其後則是一個身材看似普通的少年。而領路的矮個子,其走路速度之快,看似已對此地的路徑十分熟稔。

「喂!你說你知道我的鎚子丟哪去了,不是騙我的吧?」瓦茲出聲向遙問道。

「就跟你說穴熊拿去了嘛。」遙按著額頭,壓低聲音咕噥道:「我已經講第五次了。」

遙的策略,便是硬著頭皮再度走進武器店去找瓦茲幫忙帶路。遙原本還在腦內上演八百種劇本,但走進店內一看,眼前的景象卻大出他的意料。

瓦茲正滿屋子亂竄,發瘋似地直嚷著什麼鎚子不見了的話語,還一度以為鎚子是被遙拿走的。也不知是哪來的靈感,遙順勢利用了這樣的情況,經過好一番安撫,瓦茲才相信鎚子是在穴熊那裡,於是答應帶遙前往穴熊的據點「挖洞團本部」。

「對啦──我想起來啦──」瓦茲一邊走,一邊恍然大悟似地叫道:「之前我有到挖洞團去,替他們保養挖掘器材嘛!一定就是在那時候忘在那裡的啦!」

「真是歪打正著……啊不對,你能想起來真是太好了。」遙隨口應了句,心裡想的事情卻是:別又來了吧。

或許是聽見遙的聲音不甚熱絡,瓦茲突然轉過身來,以迥異於先前的感性語調說道:「對不起啦~請忘了我剛剛說的那些無禮的話吧!不要討厭我呀~」

換作是第一次聽的話,遙一定會對原來瓦茲也會覺得不好意思而道歉的這一點感到十分驚訝,事實上,當他第一次看見這一幕時,的確也是很驚訝。只是這已經是第三次上演相同的戲碼了。

「好啦好啦,我沒有生氣~」遙出聲安撫瓦茲,一邊偷偷翻了個白眼。

「等我找回了鎚子,我就教你如何製作武器來作為回禮喔!」瓦茲承諾道。

「那我會很期待的。」遙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冷淡,心裡又暗自計算起來:這是第幾次聽他這麼說了?

「讓開讓開讓開呀!別擋著偶們的路哪!」

就在遙正說著話的同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響,只見兩隻企鵝抬著兩個大布袋,從不遠處狂奔而過,一下就不見蹤影。

「剛剛那是……企鵝?」遙看著方才的隊伍消失的方向:「他們來這裡幹嘛?」

從對方稱自己為「偶」、以及結尾語音帶著「呀」的特徵來判斷,這應該是海賊企鵝無疑。奇怪的是,在那個隊伍經過的同時,遙心裡卻有一股無以名之的奇怪感覺。

「喂!你再慢吞吞的,我可就不管你啦!」瓦茲粗魯的聲音將遙拉回了現實。

「啊,等我一下!」遙回過神來,用力地甩了甩頭,連忙趕上瓦茲已然越走越遠的身影。


「到啦,這裡就是挖洞團本部!」瓦茲領著遙,進入礦山內部的一個洞窟。

遙跟在瓦茲身後走進了瓦茲稱為「挖洞團本部」的岩窟中,並四處打量起來:物品雜亂無章地亂放,而由洞窟頂端鑲嵌著幾根看似是做為橫樑之用的木樑來看,這裡的岩盤結構似乎不是很穩定。

「啊!我的鎚子!」瓦茲很快地就在一堆雜亂的挖洞工具中發現了自己的愛鎚:「太棒啦!謝謝你呀!你是──」

「我叫做月明遙啦,你這沒記性的──」

遙突然住了口,這才想起,他和席娜的確沒有對瓦茲自我介紹過,於是他連忙改變了語氣:「我叫月明遙,你可以直接叫我遙。」

「哦,我想起來啦,你是來找之前跟你一起的那個小姐的嘛。」

「那個小姐叫做席娜。」遙有點驚訝,沒想到瓦茲偶爾也有一點記性。

見瓦茲確實找回了愛鎚,遙四下張望道:「奇怪了,沒看見人哪……而且怎麼連半隻穴熊都沒有?」

正當遙的目光在四處逡巡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往一旁堆放著雜物的矮櫃上瞥過,這才發現,有本明顯與四周雜物毫不相襯的精裝書正放在矮櫃上。

「一本詩集?」遙拿起那本書隨手翻了幾頁,發現這是本詩集。基於好奇心,他開始讀起詩集上那歪七扭八、卻有點熟悉的字跡。

哪,星星,在遙遠的天空中閃爍著的妳的容顏,是怎樣的呢?

是笑著的臉?還是哭泣的臉?

在顫抖著的,是風嗎?

詩集中,書寫著這樣的詩句。

「……這是誰寫的啊?穴熊嗎?」遙皺起了眉頭,想到「穴熊特快車」的牌子上那同樣歪斜的字跡:「還真是出人意料。」

就在遙埋首於詩集時,一個粗嗄的聲音突然自遙身後隆隆地響起:「你們這些傢伙!怎麼可以隨便讀我的詩集!」

就在遙讀著詩集的當下,一個單手捧著茶盤、全身肌肉的大塊頭衝了進來,並一把抄走了遙拿在手上的詩集。

「你是哪位?」遙疑惑地問道。

「這應該是我要問的話!」只見大塊頭擺了個讓遙看得冷汗直流的肌肉姿勢,又繼續說道:「我是挖洞團的團長剛果,既然你讀了我的詩,就給我說說感想吧!」

「那是你寫的喔?」遙驚訝道:「……真……真看不出來。」

「你說什麼!」剛果又擺了個肌肉姿勢,看起來像是在恫赫。

「啊,不是,我是說,沒什麼特別的。」看著對方隨便哪邊都比自己大塊的肌肉,遙連忙挑了個最無關痛癢的說詞。

「嘎──哈、哈、哈、哈!這種狗屁不通的詩算什麼!」儘管看起來似乎大受打擊,剛果還是硬擠出幾聲笑聲,並又擺了個很肌肉的姿勢:「男人最重要的是身體啊!是滿溢的肉體!」

「啊不是,我是說,這真是太棒了!」眼見苗頭不對,遙連忙改變了說詞。

「是吧?不錯吧?哎呀,我可是小有自信的哪~!」剛果聞言,得意地說道:「如此有趣的詩,哪有這麼容易再拜讀到嘛!不過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就破例再讓你看看好了!」

早知道就不誇你了。懼於那些看似銅牆鐵壁的肌肉,遙只好摸摸鼻子,乖乖繼續看著剛果翻閱給自己看的詩。

〈我與洞穴〉

在大地開闢了洞穴,那就是我。

降下了雨,承載不了水。空虛的我。內在空無一物。

挖著挖著挖著,挖下去挖下去挖下去挖下去,空虛的我。

什麼都相信,繼續挖著的我。

哪,誰也不知道會發現什麼,閃耀的秘寶。

哪,告訴我,瑪那的女神,您在大地中埋藏了什麼?

是色彩繽紛的寶石?還是惡魔們的集會場所?

直到沒有終結的今天的終點,挖著挖著挖著挖著,尋找著女神的秘寶。

以我這滿溢的肉體。以我這滿溢的肉體。為了找到女神的秘寶。

「……真不好意思哪~」剛果翻完他的詩作後,便向遙說道,完全忽略讀者滿頭的冷汗。

「那個……剛果先生?你有沒有看過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頭上插著棒子的小姐?」遙問道。

「你是那小姐的同伴啊?」剛果恍然大悟,隨即放下手中的盤子,轉過身去大叫:「喂,穴熊!穴熊都上哪裡去了?」

被剛果的大嗓門一吼,昏倒在地的穴熊們緩緩起身,遙這才發現原來地上倒了兩隻穴熊,但還是沒有看見席娜。

「這是怎麼回事?普提大人上哪去了?」剛果的語氣突然變得很驚慌,穴熊們連忙咕嘛了一堆遙毫無頭緒的穴熊語。

「被海賊企鵝帶走了?剛剛嗎!」剛果似乎是從那一堆咕嘛中聽出了什麼端倪,只見他臉色驟變:「還有那個小姐?」

「咕嘛!」穴熊們又點點頭。

「啊,說到企鵝──」遙回憶起方才在途中發生的小插曲:「我們剛剛有看過他們喔。」

「什麼!」剛果猛然轉過身來,嚇得遙倒退一步。

「請問……怎麼回事呀?」遙試探地問道,心裡卻浮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可原~~~諒!」剛果大喝一聲,聲音之大,甚至連洞窟頂端都因此被震下幾撮煙塵:「海賊企鵝,我們挖洞團長久以來的宿敵,把我們重要的普提大人給帶走了!連同那個小姐一起!」

「你說什麼!」遙也大叫起來。

剛果突然轉身面向遙,並以威脅的口氣,向遙要脅道:「既然你說你有看過那些企鵝!那麼你也有責任去找回普提大人!」

「就算你這麼說,可是他們會被帶到哪裡去?」遙著急地轉來轉去,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瓦茲的聲音插了進來:「喂,我鎚子也找到了,這就沒我的事了,我要回家去準備出發啦。」

「啊?喔……謝謝你啦!」遙一時把瓦茲在場的事忘得一乾二淨,連忙向他道別。

「那就這樣,晚點見啦。」瓦茲說完,看似相當滿意地離開了洞窟,不一會兒就走得不見蹤影。

「嚇我一跳,原來瓦茲也在啊。」高大的剛果好像這才發現矮小的瓦茲,接著又轉向遙:「那些笨企鵝的據點在海賊船上,一艘叫做巴爾德的海賊船。」

「這下怎麼辦……」遙又開始在原地轉起圈子:「海賊船的工藝品……『海賊的鉤爪』在席娜那裡……我該怎麼到那裡去呀……」

「唔嗯!看在你有這份心的份上,就讓你跟我們一同前往吧!」剛果擺了個截至目前為止最肌肉的姿勢,粗聲對遙說道。

遙抬起頭看著剛果,幾乎沒有經過考慮,他就已經大大地點了點頭。眼中的急切顯而易見。


次回〈寂靜的海域〉


「我就問~你是把我看成誰~」

敬請期待~

Author: Fish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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